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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开方方法 1六经辨证 2脏腑辨证 3死背经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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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• 开方方法 1六经辨证 2脏腑辨证 3死背经方 

      心得:

      临床使用经方,是两千多年以来,甚至源于更加久远年代,古代先贤的经验总结,遵循“方证对应”的原则。方证对应,即‘有是证用是方”。在临床证候过程中,只要与仲景的描述相契合,有时甚至是“但见一证便是”这是套路和固定模式,因为人体机制就是如此,这个时候,放胆使用而不必强求脉、舌、症面面俱备,这实际上是在重复仲景当年的治病实践,颇有执简驭繁,驾轻就熟之妙,而效验必彩。

      余国俊:方证对应 效验必彰

        我临床使用经方,受当代经方名家江尔逊老中医的熏陶与启迪,遵循“方证对应”的原则。方证对应,即‘有是证用是方”。江老强调,临床证候只要与仲景的描述相契合(有时“但见一证便是”),放胆使用而不必强求脉、舌、症面面俱备,这实际上是在重复仲景当年的治病实践,颇有执简驭繁,驾轻就熟之妙,而效验必彩。

        方证对应是准确运用经方的一条捷径,江老认为,初业医者慨叹经方难用,其实是不熟悉仲景的原文。他本人善用经方,其最成功的一条经验就是熟背原文。如他曾治某患儿,麻疹后阵阵心烦,初认为疹后余热,予养阴清心之方罔效,烦躁益频。每见家人进餐即索食,甫入口,则烦躁顿作,须臾自动停止。江老玩味经文,忽然悟曰:此乃蛔厥,因《伤寒论》厥阴病篇描述蛔厥的特征是:“今病者静,而复时烦者……蛔上入其膈,故烦,须臾复止,得食而呕又烦者,蛔闻食臭出……。”遂按方证对应,予乌梅丸去辛温之品,加驱虫药。服一剂,大便下如污泥。便内挟虫,从此烦躁止矣。他所治愈的不少蛔厥,均是既不腹痛吐蛔,亦不厥逆,却与“静而复时烦,须臾复止”的描绘相合。故信手拈来乌梅丸,方证对应,敏收捷效。

        本人临症治愈过不少顽固性头痛。只要头痛伴恶心或呕吐涎沫及清水者,均投以吴茱萸汤原方,而能迅速止痛止呕,且较长时间不再复发;即使偶尔复发,病情亦较轻,投以原方,仍收捷效。投方依据见于《伤寒沦》厥阴病篇“干呕,吐涎沫,头痛者,吴茱萸汤主之。”值得玩味的是,不少患者并不具备肝胃寒凝、浊阴上逆的全身症征及舌脉,有的还伴见一些热象。若不走方证对应这一条捷径,断难毅然使用吴茱萸汤原方。

        方证对应有助于发掘运用高效经方,如《金匮要赂》“治中风痱,身体不能自收持,口不能言,冒昧不知痛处,或拘急不得转侧”的古今录验续命汤,后世罕有用之者。江老尝叹曰:是临床确无此证乎?非也。他初学医时,曾治唐某,男,年五旬,体丰。一日,忽然四肢瘫痪,但神志清楚。江老业师陈鼎三先生曰:“此《金匮》风痱证也,宜用古今录验续命扬。”投原方一剂,次日顿愈。江老亦曾用本方治愈过不少风痱。如—例风痱危证(“急性脊髓炎”、“上行性麻痹”)患者雷某,男,18岁。突然手足麻木,不完全性瘫痪,同时出现严重的阵发性呼吸、吞咽困难,有气息将停之象,时而瞳孔反射消失,昏昏似睡,呼之不应。入院七天各科全力抢救,皆以为不可治矣,乃邀江老会诊,亦投以本方配合针刺。仅服药一剂,次日危象顿除,连服四剂,诸症渐愈。我近年亦曾用本方迅速治愈过二例“急性脊髓炎”。有—位西医惊讶本方之灵验,遂依样画葫芦,移治十余例“多发性神经炎”,亦奏速效。江老曾再三强调:本方药味平淡,但组合离奇,颇难诠解,更难按辨证论治选用。陈鼎三、江尔逊前辈之能独具慧眼,发掘运用这一埋没多年的救治疑难症的高效经方,得力于他们熟悉经文和方证对应的使用原则。

        我在方证对应时尽量使用原方,有的经方药仅三、四味,甚至一二味,看似平谈无奇,实则底蕴无穷。若嫌药味少,或恐病人不相信而随意添加之,有时反而影响疗效。如一例“病毒性脑炎”患者经抢救脱险后,仍头痛不止,伴咽痛、频吐稀涎两个月。曾用苍耳散,升麻葛根汤、小柴胡汤合吴茱萸汤20剂无显效。我诊时,证候如前,烦躁不安、口干、连连饮水不能解渴,纳差,大便偏稀,舌质红,边尖密布小红点,苔白微厚腻,脉弦滑略数。窃思头痛伴呕吐稀涎,乃投吴茱萸、生姜各15克,党参、大枣各30克。服一剂,头痛及咽痛大减,已不呕吐稀涎,口干、烦躁亦减轻;服完二剂,头痛基本消失。但腹微满闷,乃将党参、大枣各减至15克,加厚朴15克,法夏10克,续服三剂,疼痛消失,纳开,腹宽松,大便转正常。

        有些医者将经方混杂于庞大复方之中,扼腕掣肘,使其难以脱颖而出,任重力专以建功。由此可见,倘方证对应,使用原方便可获佳效时,何必画蛇添足呢?纵然添加之药不影响疗效,亦须虞虑刻下药材紧缺,浪费可惜!当然根据病情适当化裁,亦在所必需。但若加味太多,喧宾夺主,或加减得面目全非,还曰“经方化裁”,就不足为训了。近贤陈逊斋说:“经方以不加减为贵”。

        我谓“方证对应,效验必彰”,决无丝毫贬低辨证论治之意。盖因方证对应与辨证论治,本有互补之妙,而无对峙之情;众所周知,辨证讲求理、法、方、药的连贯性,其中之‘理”居首位,而所谓“理’,便是阐明医理或揭示病机,庶几“理明法彰方出药随”,或“谨守病机各司其属。”至于方证对应,则要求药与证候——尤其是主证或待征性证候的针芥相投、丝丝入扣。因此,倘能在辨证论治时结合方证对应,便容易突出主证或抓住特征性证候,从而遣选高效经方,使辨证论治真正落到实处;另一方面,倘能在方证对应时结合辨证论治,便容易准确地掌握病机,观往知来,穷理尽性,从而避免依样画葫芦似的机械死板的“方证对应”的流弊。

        关于方证对应的讨论

        老师:方证对应,即“有是证用是方”的方法,是中医临床经典著作《伤寒论》和《金匮要略》的一大特点,也是医圣张仲景对中医学最重要的贡献之一。大家知道,张仲景不仅首创了辨证论治的理论体系,而且广搜博采,验证筛选了汉代以前流传于世的数百高效经验方,准确的记载了每一首经验方的典型的适应证。临床上若能正确的实行方证对应,实质上是在重复张仲景当年的治病实践,疗效自然非同凡响。张仲景之后深谙方证对应之道的著名医家,代不乏人。如近代名医曹颖甫著的《经方实验录》便是方证对应的典范之作,读之如饮上池之水,百读不厌。

        江尔逊老中医学医伊始,便闭门苦读仲景之书整整3年,渐至成诵。业医之后,便奉仲景之书为圭臬,擅用经方治疗疑难重证。江老独具特色之处是:不惟使用经方时讲究方证对应,且对于迭经验证、疗效卓著的时方,恒视若经方,亦讲究方证对应。这就是说,江老把经方的方证对应引申到时方的领域。今选摘江老方证对应医案2例,其中经方、时方各一则,供大家参考。

        案一,真武汤方证 《伤寒论》真武汤,本为太阳病过汗而致少阴阳虚、水气内停者设。然余1971年曾治1例心悸(西医诊断:阵发性心动过速)患者,彝族妇女,28岁,既无发热恶寒之表证,亦未扼发汗太过之诫,惟觉阵阵心悸欲落,发时全身振颤不能自已,卧床月余。入院西医治疗数日无效。一日夜,心悸大作,家属急呼抢救,见其蜷卧床上,厚覆被褥,全身颤抖,及至床栏动摇不已,但自觉不畏寒,余守〈伤寒论〉“心下悸,头眩,身目闰动,振振欲擗地”之训,急予真武汤加龙骨、牡蛎。当夜连进2剂,振颤遂止。守方数剂,心悸振颤即未发作。

        案二,香附旋覆汤方证 余曾治一悬饮患者,男,21岁。偶因感受外邪,表解后,胁肋掣痛不能转侧,乍寒乍热,一日数十度发,其寒也背如水浇,其热也背如火燎,颇似小柴胡汤证,诸药罔效。余以其胁肋掣痛,“不可误认柴胡证”(吴鞠通语),即诊为外邪引动伏饮之香附旋覆花汤证。乃按原方(香附9g 旋覆花9g 苏子9g 广皮6g 法夏15g 茯苓9g 苡仁15g),服头煎既呕出稀涎;越半日,寒热胁痛逐渐消失。翌年,该患者悬饮又发。胁痛较历次为重,略为翻身或深呼吸,则掣痛如刀刺然,卧床7日,仍服旋覆花汤。但因病重药轻而无效,乃迳以峻逐水饮之控涎丹(水丸)1.5g吞服。不及10分钟即如厕,倾注而下者皆为水。下后约4小时,胁肋掣痛竟消失而能起坐。

        进修生甲: “真武汤方证”在〈伤寒论〉中凡两见,一见于太阳病篇第82条:“太阳病,发汗,汗出不解,其人仍发热,心下悸,头眩,身目闰动,振振欲擗地者,真武汤主之。”此为太阳病误汗而致阳虚水泛之证。又见于少阴病篇第316条:“少阴病,二三日不已,至四五日,腹痛,小便不利,四肢沉重疼痛,自下利者,此为有水气……真武汤主之。”此为少阴阳虚水泛之证。案一的心悸欲落,诚如江老所述,既无发热恶寒之表证,亦未犯汗下太过之诫,怎能与阳虚水泛的病机联系得起来呢?江老因其心悸欲落的特征与真武汤的“心下悸,头眩,身目闰动,振振欲擗地”完全符合,便急予真武汤加龙骨、牡蛎而奏捷效。临床医生若记不得真武汤方证的原文,只知“谨守病机”地进行辨证论治,纵然费尽了神思,分析来分析去,还是辨不出什么证型,恐怕不会想到用真武汤的。

        进修生乙:可见辨证论治还是有一定局限性的。

        老师:辨证的科学标准是“认证无差”,谈何容易!江老认为,辨证作为一种临床思维过程,不仅要受客观因素的影响,还要受一些主观因素——如医生的学术水平、学术流派、实践经验以及临床思维状态等等的制约。这样,对于同一患者的同一疾病阶段,不同的医生就可能得出不同的辨证结论。辩证法认为差异就是矛盾,这是辨证论治体系无法解决的。

        再说选方。江老认为,即使辨证结论完全一样,选方也可能不同,为什么呢?因为根据辨证结论确立相应的治法之后,可供选择的方剂绝不止一首。

        实习生甲:中医学不是要求以法统方吗?

        老师:以法统方,说时容易做时难。既然一种治法可统率同类的许多方剂,到底哪一首是高效方呢?有人说,只要加减化裁得当,每一首效果都好,果真如此吗?实际情形是:千方易得,一效难求。江老经常爱说的一句话是:条条道路通罗马,并非每一条都是捷径。

        进修生甲:江老言下之意,方证对应就是一条捷径。

        老师:对!江老曾对门人说:大约张仲景当年也曾顾念到辨证论治有时难落到实处吧,所以他在纠正辨证论治的同时,又着力推出了方证对应。江老积60年的临床实践得知,辨证论治有时捉襟见肘,需要方证对应来弥补。

        进修生甲:为了走好方证对应这一条捷径,就得死记硬背仲景之书吗?

        老师:江老强调,〈伤寒论〉中凡有方剂的条文,必须背得滚瓜烂熟。这样下苦工夫,看似笨拙。然则养兵千日,用兵一时,用时信手拈来,疗效好,病人满意,自己也高兴。享受苦中之乐,原是医者的一种境界。

        我学用方证对应之法,迅速治愈过不少顽固性头痛。〈伤寒论〉厥阴病篇第378条:“干呕,吐涎沫,头痛者,吴茱萸汤主之。”只要头痛伴恶心或呕吐涎沫及清水者,我均使用吴茱萸汤的原方,能迅速止痛止呕,且较长时间不再复发;即使偶尔复发,头痛亦较轻,再投原方仍奏捷效。而关于吴茱萸汤证的病机,古今医家皆归结为肝胃寒凝、浊阴上逆。这无疑是完全正确的。但我治愈的不少患者并不具备肝胃寒凝、浊阴上逆的全身症状和舌脉,有的还伴见一冷热象。若不走方证对应这一条捷径,是不会想到使用吴茱萸汤的。

        进修生乙:案二是时方的方证对应,用的是〈温病条辨〉的香附旋覆花汤,此方我很陌生。

        老师:香附旋覆花汤出自〈温病条辨〉下焦篇第41条:“伏暑、湿温胁痛,或咳,或不咳,无寒但潮热,或竟寒热如疟状,不可误认为柴胡证,香附旋覆花汤主之。”吴鞠通自住:“按伏暑、湿温、积留支饮,悬于胁下,而成胁痛之证甚多,即〈金匮〉水在肝而用十枣之证。彼因里水久积,非峻攻不可;此因时令之邪,与里水新博,其根不固,不必用十枣之大峻。只以香附、旋覆花善通肝络而逐胁下之饮,苏子、杏仁降肺气而化饮,所谓建金以平木;广皮、半夏消痰饮之正,茯苓、苡仁,开太阳而合阳明,所谓治水者必实土,中流涨者升支河之法也。”

        江老潜心研究有年,认为香附旋覆花汤证与〈伤寒论〉小柴胡汤证均属于少阳病的范畴,其病位均在三焦。凡无形之邪气客于少阳,偏于半表,则为寒热往来,胸胁苦满之小柴胡汤证;凡有形之水饮停聚胸胁,偏于半里,则为“发作有时,心下痞,硬满引胁下痛”的十枣汤证,轻者为时方香附旋覆花汤证,此证临床十分常见,典型者为渗出性胸膜炎、胸腔积液,非典型者有慢性肝炎、慢性胆囊炎、慢性支气管炎等其特征性症状为:胸胁掣痛——不是胀痛、刺痛、隐痛,而是牵掣作痛,不动则不痛或痛轻,移动体位则疼痛加重。江老治愈此证不知凡几,方能有此创新性的理性认识。

        实习生乙:对于时方的方证对应,江老还有哪些成功的经验?

        老师:前面说过,江老创造性的把张仲景的方证对应引申到时方的领域,对于迭经验证,疗效卓著的时方,恒视若经方,且客观、准确地记载其典型的适应证,并传授门人,公诸医界。如治疗胃胀虚痛(相当于十二指肠溃疡)——胃脘饥时痛,得食暂安者,归脾汤主之;痛而兼胀者,合丹参饮;便血不止者,加三七粉,药汁送服。治痰热壅肺伤津危证——痰涎胶黏上涌,咳呛气急,豁痰丸主之,方中重用鲜竹沥。治风寒咳嗽,金沸草散主之;兼喘者合三拗汤;迁延缠绵者合止嗽散等等。

        需要说明的是,江老推崇方证对应,绝无贬低辨证论治之意。他认为方证对应与辨证论治都是张仲景创立的,本有互补之妙,而无对峙之情。两者分道扬镳则俱伤,合而用之则最美。关于这个问题,下次再讨论。

        关于方证对应的再讨论

        老师:我室上次讨论了方证对应的优越性,以及实行方证对应的简捷方法——紧紧抓住张仲景所描述的特征性症候。同时我还强调,江老十分推崇方证对应,但绝无丝毫贬低辨证论治之意。他认为两者本有互补之妙,而无对峙之情;两者割裂用之则俱伤,合而用之则俱美。为什么这样说呢?江老曾经解释到:辨证论治讲究理、法、方、药的连贯性,而“理”居首位——阐明医理即提示病机,庶几“谨守病机,各司其属”,才能做到“理明法彰方出药随”。至于方证对应,则要求方药与主证或特征性症候丝丝入扣。因此,倘能在辨证论治时结合方证对应,便容易突出主证并抓住特征性症候,从而遣选高效方药,使辨证论治落到实处;另一方面,倘能在方证对应时结合辨证论治,便容易完整的掌握病机,观往知来,穷理尽性,从而避免机械死板,生搬硬套的流弊。今摘选江老辨证论治与方证对应相结合的医案2则,供大家参考。

        案一大柴胡汤方证。患者,女,66岁。右上腹反复疼痛40 余年,复发10天,伴畏寒,发热,呕吐(西医诊断:慢性胆囊炎急性发作,胆石症)。经西医保守治疗无效,急行手术。但行硬膜外麻醉时,迅速出现急性循环衰竭,被迫终止手术。越2日,仍高烧不退,腹痛加重,乃邀会诊。症见右胁绞痛,硬满拒按,乍寒乍热,口苦呕逆,大便秘结,舌红,苔黄厚粗少津,脉滑数。《灵枢”四时气篇》云:“邪在胆,逆在胃。胆液泄则口苦,胃气逆则呕苦,故同呕胆。”如以脏腑辨证论之,则为胆热胃实之证,宜清胆泻胃;如以六经辨证论之,则为少阳郁热在里而兼阳明之大柴胡汤证,亦清胆泻胃法也。乃投大柴胡汤合金铃子散,一剂热退病减便通,呕苦止。继以清胆和胃调理旬日痊愈。

        案二当归芍药散方证。患者,女,20余岁。妊娠3个月,因每日上班,来回奔走,一日突然右下腹剧痛。经成都某医院确诊为急性阑尾炎。经保守治疗后,右下腹仍经常绵绵作痛。妊娠至7 个月,右下腹痛陡剧,腰痛如折,且有明显下坠感,自觉胎欲堕。当时医院认为若行手术切除阑尾,则无法保留胎儿;若不急行手术,则母子均难保全。然患者和家属均切望两全,遂转乐山求治于余。余宗《金匮要略》:“妇人怀妊,腹中疼痛,当归芍药散主之。”以本方合补中益气汤,治经方与时方于一炉。仅服3剂,腹痛,腰痛均止。若囿于“急性阑尾炎”之西医诊断,而以病套方,滥用清热解毒,活血化瘀,则势必坠入仲景所斥“崇饰其末,忽弃其本”之流矣。

        进修生甲:妊娠急性阑尾炎,其主症表现为右下腹绵绵作痛,腰痛下坠;其病机为肝脾不和,中气下陷。江老结合方证对应,用当归芍药散合补中益气汤仍奏佳效,值得借鉴。

        而案一的主要临床表现为右胁绞痛,硬满拒按,乍寒乍热,口苦呕逆,大便秘结。此与张仲景所描述的大柴胡汤证的特征性症候(呕不止,心下急,郁郁微烦)只是部分符合,而非完全相符。但经过病机温习,属于胆热胃实,也就是少阳兼阳明里实之证,所以选用大柴胡汤。这明明是辨证论治,而不是方证对应。

        老师:是辨证论治与方证对应相结合。大家知道,方证对应的涵义是“有是证用是方”,其中的“证”字,有狭义与广义之区别。狭义者是指张仲景所描述的某方主治的特征性症候,相符者便可信手拈来,而舍去了辨证的过程。为什么可以舍去辨证的过程?因为张仲景已经提供了现成的精确的辨证论治,后人用不着再去冥思苦想。而广义者是指症候的类型,简称“证型”,乃是抽象的概念。这就要求医者在尽量全面的占有四诊资料的基础上,运用辨证逻辑,深研病机,准确辨证,且选方精当。

        实习生: 必须选用经方吗?

        老师:首选经方。如无恰当的经方,则选用经验方,疗效卓著的时方;或经方与时方合用。

        进修生乙:现在的中医出版物上发表的一些学术经验可不是这样,往往是辨证论治说得头头是道,而选方用药却有两种倾向:第1种,写的是“某方加减”,却加减的面目全非,即使有效或高效,与原方又有多少内在关系呢?第2种,根本没有方名,只是罗列了10几味药物,然后一一解释各药的功效,合用的功效等等,也是说得头头是道,并且都说疗效好。而我喜而学用之,往往效差或无效。不知道是不是我学不得法?

        老师:两种倾向都是“有药无方”,这样的“学术经验”,作者当然心知肚明,但是读者的感受呢?读者一看就懂,但用之不灵,便疑窦丛生。不过也不排除另一种情形,即看似“有药无方”,但并不是临时仓促凑合药物,而是胸有成竹地相对固定地经常使用之、观察之、修改完善之,千锤百炼,也可能产生一首新的高效方。只有这样,中医学术才有源头活水,而辨证论治与方证对应相结合的道路才会越走越宽广。

        进修生乙: “有药无方”者随意拼凑药物,是不遵法度。不守规矩不能成方圆,不利于总结经验,不利于学术交流。更有“有方无药”者,照抄照搬不知加减化裁,完全违背了张仲景“观其脉证,知犯何逆,以法治之”之训,更是笑话百出。现在流行“小病进药店”,盲目选购中成药,吃出问题的不少。又如现在炒得沸沸扬扬的“中草药致肾病”,难道可以完全归咎于个别中草药的毒性吗?还有前几年日本出现的“小柴胡汤吃死人”的事件,更令人啼笑皆非。难道是小柴胡汤之过吗?我看说到底是不讲辨证论治,与其说是药害,不如说是人祸。

        老师:完全正确!关于日本“小柴胡汤吃死人”事件,我市名医汤一新先生知之甚详。汤氏近年来潜心研究日本的汉方医学,多次应邀赴日本讲学。他在最后一篇文章中写到:“20世纪70年代,日本的津村顺天堂将我国《伤寒论》中的名方小柴胡汤制成了颗粒剂,被誉为‘非常安全,长期服用也没有问题’的药物,小柴胡汤成了畅销药。短短几年内,津村顺天堂便成了日本乃至世界瞩目的制药企业,财富积累走向巅峰。但是,20世纪90年代后小柴胡汤有不良反应的新闻不断爆出,在日本累计有26人服用后死亡,其结果使顺天堂于1997年破产,2000年津村昭社长被判刑3年。津村顺天堂由小柴胡汤而兴,又因小柴胡汤而亡,其主要原因就是只知道使用中药,忽略了中医必须辨证用药这一精髓。”

        汤氏说“中医必须辨证用药”,看似老生常谈,但要落到实处并不容易。我想,临证者若能将辨证论治与方证对应有机地结合起来,有何愁辨证用药落不到实处呢?

       

      金匮要略》致瘀十三因
      作者:张建荣
      提要   
      《金匮》对瘀血证治论述极为丰富,创立了许多著名活血化瘀方药,如大黄蛰虫丸、抵当汤、下瘀血汤、温经汤等。近年学者对《金匮》瘀血证治等内容进行了广泛的研究,但对致瘀之因谈及很少。本文结合《金匮》原文精神对致疲原因从十三个方而进行了探讨,试图进一步阐明瘀血的发病原因与机理,以及相应的立法组方用药。
         
      瘀血之命名首见于《金匮要略》,在《内经》有“恶血”“留血”、“血枯’,、“凝血’,、“着血”、“蛆血”等。《说文》谓:“瘀,积血也”,所谓瘀血,已非正常生理之血,乃机体受邪后或积渐而成的病理产物。大凡瘀血:一是离经之血蓄积脏腑体腔或经络滕理之间或排出体外,如蓄血、干血、跌打损伤等;一是指瘀血宿积脏腑经络形成的肿块,如疟母、瘕积等;三是血液因受邪而变为污秽,或为血脉肌肉坏死组织,如肺痈、肠痈、产后恶露等;四是血行涩滞迟缓,血脉不畅,如血痹、胸痹、肝着、痛经、闭经等。
         
      《金匮·惊悸吐蛆下血胸满瘀血病》篇,对瘀血症状作了集中描述,结合其他篇章有关内容,瘀血之症状与体征有:两日暗黑,唇舌青紫,舌下静脉疲块,皮肤甲错,皮下瘀斑;出血性者有血块或脓血,或痈脓,或大便色黑,或尿血;狂躁,谵语,健忘;口燥漱水不欲咽;胸或腹部不胀满而患者自觉胀满,或局部刺痛,或腹腔可触及积块;四肢麻木或疼痛或重滞;脉涩滞迟缓等。
      瘀血形成原因,一般认为是气虚、气滞、血寒、血热、外伤等,但《金匮》对导致瘀血的病因认识更为广泛具体,结合有关瘀血证候及治疗用药,可将致瘀之因概括为十三因。
      1风邪致疲
      当肌表感受风邪不能即时解散,可随患者自身体质之差异,深入血脉或脏腑致瘀。风为阳邪,进入血脉后,一则行走迅速,鼓荡不羁,易致血液妄行而离经;一则热灼血干,可形成瘀热结滞。如《金匮·妇人杂病》腹中痛,方用红兰花酒方,即妇人经后或产后气血本不足,邪风乘虚侵入腹中,与血气相搏,使气阻血瘀,则腹中刺痛。治用红兰花酒方径直活血消瘀止痛,使血脉通畅,不祛风则风邪自散。这给治疗有关邪风入侵筋脉、关节、脏腑致血脉瘀阻疾患,指出了治疗关键。后世_的“治风先治血,血行风自火”即导源于此。热入血室,即妇人适值经期而肌表中风,或中风后适值月经来潮,邪风乘血室空虚而入侵,致邪热与血相结,形成血室瘀热,治用小柴胡汤转邪外出,使邪热解,则血结自散,或针刺期门穴以泻血室瘀热。此乃“各随其所得而攻之”的法则。
      2寒凝致疲
      血分受寒,寒凝则血疲。如《金匮·妇人杂病》的“血寒积结,胞门寒伤,经络凝坚”,血分受寒,或胞门被寒邪侵袭,血脉凝敛,血运障碍,经络凝滞不通,使瘀血积结,致痛经,
      闭经、瘕等病。《素问·举痛论》云:“寒邪客于经脉之中,则血泣,血泣则不通。”《素问·调经论》云:“寒独留,则血凝泣,凝则脉不通,其脉盛大以涩,故中寒。”《灵枢·禁服》云:“陷下者,脉血结于中,中有著血,血寒,故宜灸之。”寒邪收引凝敛,血亦属寒有粘滞性,故血分受寒,最易致血脉凝瘀据《素问·调经论》的“血气者,喜温而恶寒,寒则泣不能流,温则消而去之”的治则,《金匮》治寒凝血瘀以温阳散寒,活血化瘀为法,如温经汤治疗妇人崩漏、月水过多、或月水至期不来、宫寒不孕等,皆为冲任虚寒挟有瘀血的疾病。
      3热毒致疲
        
      《素问·生气通天论》云:“营气不从,逆于肉理,乃生痈肿”。《灵枢·痈疽》云:“营气稽留于经脉之中,则血泣而不行,不行则卫气从之而不通,壅遏而不得行,故热,大热不
      止,热胜则肉腐,肉腐则成脓。”热毒侵入机体血脉,灼津炼液,使血液浓缩,凝为瘀血;热毒疲血壅滞经脉不解,亦可化为脓血。阴阳毒即热毒致肌肤瘀斑之疾,尤在径云:“毒者,
      邪气蕴结不解之谓”,赵献可云:“此阴阳一毒是感天地疫厉非常之气”。阳毒而赤斑斑如锦纹;阴毒而日青,身痛如被杖击打,皆为瘀血之征。治用升麻鳖甲汤或升麻鳖甲去雄黄蜀椒汤,以清热解毒,活血化疲瘀。狐惑病与远血属热毒致瘀者,用赤豆当归散解毒排脓,活血祛疲。肺痈是风热毒邪侵袭致肺之气血壅阻,疲热成痈,如云:“热之所过,血为之凝滞,蓄结痈脓,吐如米粥”,方用桔梗汤、《千金》苇茎汤等方清肺化痰,活血排脓。肠痈是热毒致肠腑血脉瘀阻,血行障碍之疾,方用大黄牡丹皮汤解毒消痈,攻下瘀热。
      4湿热致瘀
      湿热之邪多源于外感、饮食、内伤等,湿热遏郁日久可致瘀,因湿邪粘腻呆滞易阻遏脉道;热邪伤阴动血,又易灼伤脉络。湿热多侵犯脾胃、肝胆、膀肤等脏腑,尤其是肝藏血,脾统血,湿热侵犯肝脾经脉,日久必伴瘀血,如《伤寒论》的“伤寒瘀热在里,身必黄,麻黄连轺赤小豆汤主之,’;“瘀热在里,身必黄,茵陈蒿汤主之”;《金匮》黄疽病的“脾色必黄,瘀热以行”,以及酒疽误下变为黑疽等,皆为湿热由气分陷入血分,出现血脉瘀热,病及肝脾,导瘀疲血发黄。《张氏医通》亦云:“诸黄虽多湿热,然经脉久病无不瘀血阻滞。”《金匮》治“小便不利,蒲灰散卞之;滑石白鱼散……并主之”,此方证即湿热瘀血搏结膀胱,从发病看一,仍是先有湿热而后有瘀血。如先见小便短赤涩痛不利,后则出现血尿等。蒲灰散泄热利湿化瘀通窍,用于湿热瘀搏结初期的热淋;滑石白鱼散消瘀行血利尿,用于湿热深入血分的血淋。
      5痰水致瘀
        
      《灵枢·痈疽》云:“营气者,泌其津液,注之于脉,化以为血”,指出了津液与血的生理关系。《素问·调经论》云:“血气未并,五脏安定,孙络水溢,则经有留血。”痰饮水湿均为原发疾病的病理产物,及其已成,阻塞脉络,影响气血流通亦可致瘀。如疟母是阐疟、湿疟、牝疟失治或误治之后,日久致脾失健运产生痰湿,继则肝失疏泄,气血郁滞,逐渐形成痰瘀痞块,居于胁下。《医学入门》云:“凡疟经年不愈,谓之老疟,必有痰水疲血结成痞块,藏于腹胁,作胀且痛,乃疟也。”鳖甲煎丸化痰破瘀,扶正消瘕,此立法组方之原则。给痰瘀互结之(病徽)瘕积聚的治疗奠立了基础。胸痹乃胸阳不振,痰湿阻滞,血脉不畅致胸鹰部憋闷疼痛或胸痛彻背,治疗用括萎薤白白酒汤、括萎薤白半夏汤、枳实薤白桂枝汤等,以通阳祛痰为卞,兼以活血通脉,如方中薤白、白酒、桂枝等都具有不同程度的通血脉,行气血功能,只是《金匮》治胸痹重化痰而轻活血。后川_治疗胸痹在《金匮》基础上采用化痰与活血并重之法,取得了较好疗效。《金匮·水气病》云:“先病水,后经水断”,即水气运化不利致经血瘀阻不通。妇人妊娠,腹中绵绵作痛者,方用当归芍药散,盖因脾气虚而水湿运化不利,营血生成不足,并使肝血虚乏而血脉涩滞,当归芍药散健脾以运水湿,养肝血以通血脉,乃湿瘀并治之例。
      6七情致瘀
      七情抑郁或过激,使气机失调,气血逆乱,则可致瘀。如《灵枢·举痛论》云:“怒则气上,喜则气缓,悲则气消,恐则气下……惊则气乱……思则气结”,七情过激,其气或上或下,或缓或结,或消或乱,咸能致疲。又如《灵枢·百病始生》云:“若内伤于忧怒,则气上逆,气上逆则六输不通,温气不行,凝血蕴里而不散,津液涩渗,著而不去,而积皆成矣。”此具体描述了忧伤致瘀机理。《金匮;指出奔豚气“皆从惊恐得之”,如肝郁奔豚,乃惊恐致气机逆乱,气血疲阻,肝失条达,肝气郁滞化热随冲脉之气上冲胸咽,治用奔豚汤解肝郁,养肝血,清肝热,通血脉,平冲逆。肝着与崩漏用旋复花汤亦不能排除情志致瘀。《金匮》论虚劳挟瘀的病因时亦提到,“忧伤”致瘀。卒厥病机乃“实气相搏”,所谓“实气”指血实与气实相并,脏腑经脉疲滞不通,导致突然昏倒,口唇青紫,身冷等症。此病与《素问·调经论》的“血有余则怒”,“血之与气,并走于上,则为大厥,厥则暴死,气复反则生,不反则死”;((素问·生气通天论)的“阳气者,大怒则形气绝,而血莞于上,使人薄厥”等病的病机极为相似。故卒厥之病因不能排除七情过激致瘀。《金;匮》所论妇人病证多瘀血阻滞,在病因方而特别强调“结气”、“忧伤、悲伤多慎”等情志因素。
      7气虚致瘀
      气有推动血液运行之功能,若气虚推动无力,则血液运行缓慢,甚则留滞成瘀。《直指方》云:“气行则血行;气止则血止,气滑则血滑,气寒则血凝;气有一息之不通,则血有一息之不行。”《金匮》血痹病即气虚致瘀之例。血痹轻证即因素体卫阳之气虚弱感受轻微风邪,致局部肌肤阳气痹阻,血行不畅。治疗用针刺以引动阳气,阳气通则可鼓邪外出,推动血行。血痹重证乃阴阳气血营卫俱虚,使风寒侵袭,致局部肌肤阳气痹阻,血行瘀滞。治用黄芪桂枝五物汤益气温阳,行消瘀血,即用黄芪补气以推动血行;桂枝温阳以散寒凝;芍药活血以畅血脉。后川_王清任《医林改错》的补阳还五汤治疗气虚血瘀之中风,与此方证有源流关系。
      8血虚致瘀
      《素问·腹中论》的四乌(鱼则)骨一芦茹丸治疗血枯经闭,是最旱的血虚致瘀案例。血虚则血脉不充,血行涩滞缓慢,故易留滞成瘀,或血虚而感受风寒更易促成瘀血形成。《金匮》论中风病变机理时指出:“寸口脉浮而紧,紧则为寒,浮则为虚……浮者血虚,络脉空虚,贼邪不泻,或左或右;邪气反缓,正气即急,正气引邪,(口呙)僻不遂。”即营血虚而络脉失之灌养而空虚,使风寒乘虚侵入于络,导致患侧络脉血气瘀阻,肌肤失养,肌肉松驰,缓而不用。营血虚是中风之内在因素,风寒乃诱发因素,血行涩滞痹阻是中风之卞要病机。周学海云:“阴虚血必滞,阴虚血必凝”。历y病亦可因血虚而致瘀,如“手少阴脉浮而弱,弱则血不足,浮则为风,风血相搏,即疼痛如掣。”手少阴脉指心脉,若心卞之血脉不充,血流缓慢,风入血脉,血虚不能鼓邪外出,使风与血相搏,则血脉瘀阻不通,致关节疼痛如掣。
      9虚劳致瘀
      虚劳乃五脏阴阳营卫气血俱虚之病变,虚劳日久可以致瘀。《素问·痹论》云:“病久入深,营卫之行涩,经络时疏,故不通”,即久病必瘀。《金匮·血痹虚劳》云:“五劳虚极赢瘦,腹满不能饮食,食伤、忧伤、饮伤、房室伤、饥伤、劳伤、经络营卫气伤,内有干血,肌肤甲错,两日黯黑,缓中补虚,大黄庶虫丸主之。”在病因方而提出了虚劳加七伤,即八大内伤致脏腑功能失调,使气血运行不利而凝滞成瘀,结为干血,干血是疲血的进一步发展,即久瘀。治疗用大黄庶虫丸扶助正气,缓消瘀血。就虚劳致瘀笔者曾发表了《从大黄庶虫丸方证看一内伤致》》;( ((I)西中医学院学报)1999年1期)一文,作了专题讨论。
      10血留致(病头徽内字)
        
      阴血喜流通而忌结聚,若阴血停滞结聚不行则为瘀血,瘀血阻塞局部脉络则可逐渐形成瘾积。瘕积是瘀血积渐而成。《素问·举痛论》云:“寒气客于小肠膜原之间,经血之中,血流不得注入大经,血气稽留不行,故宿昔而成积矣。”《灵枢·百病始生》云:“肠胃之络伤,血溢于肠外,肠外有寒,汁沫与血相搏,则并合凝聚不得散而积成矣。”《灵枢·水胀》云:“石瘕生于胞中,寒气客于子门,子门闭塞,气不得通,恶血当泻不泻,(血不)以留止,日以益大,状如怀子。”以上所论的“血气稽留不行”,“(血不)以留止”,“汁沫与血相搏”是瘕积之主因。《金匮·妊娠病》所谓的“妇人宿有瘕病”,“宿有”即素有,“瘕病”即瘀血结聚之瘕块,仲景为了强调瘀血留结,同时还提到“痼”“血不”皆瘀之互辞,此与《内经》所论积病、石瘀病理基本一致,即疲血日久而形成瘀痛积块,治用桂枝茯苓丸消瘕化瘀。
      11经水致瘀
      《素问·评热病论》云:“月事不来者,胞脉闭也。胞脉者属心而络于胞中”,即胞脉不通畅,血脉瘀阻致闭经。《金L》称月经为经水,经水不利,则可形成疲血阻滞,如痛经。闭经月经提前或推后。能够致经水瘀阻者,除前述有关风、寒,情志等原因外,有些则属胞脉阻滞而经水运行不利,如《金匮·水气病》云:“经为血,血不利则为水”;“经水前断,后病水,名日血分”,即经血瘀阻,水道不利而致停水。《金匮·妇人杂病》云:“妇人经水闭不利,脏坚癖不止,中有干血,下白物,矾石丸主之。”即经水不利或闭经导致干血,干血瘀久化热,热炽肉腐,故致阴中时下白物。另外,《金匮》;土瓜根散、下瘀血汤卞治“经水不利”,抵当汤主治“经水不利下”等皆为经水运行不利,直接致瘀之案例。
      12产后致瘀
      产后有多虚、多瘀之病变,多疲是因生产时胎盘与胞宫剥离时所形成创而,造成阴血外溢,或血脉不畅,或血脉断伤,或秽浊恶露等形成瘀血,故生产亦可作为致瘀之因。如有“产后腹痛,烦满不得卧,’;“产后干血著脐下”;产后“恶露不尽,’;“曾经半产,瘀血在少腹不去,’;“生后者,此为水与血俱结在血室也”等,均为生产后产生的瘀血病变。治疗皆以活血逐瘀为先,如产后气血郁滞者,用枳实芍药散行气活血;产后疲血内结,着著脐下形成干血者,用下瘀血汤破血逐瘀;曾经半产致有瘀血者,方用温经汤温经活血;产后恶露不尽者,方用大承气汤攻下瘀结;生产后水与血俱结血室者,方用大黄甘遂汤逐水破瘀。
      13外伤致疲
         
      外伤致瘀为临床常见病,如跌打刀斧器械等损伤均可致局部肌肤筋脉创伤,血液离其经隧不循脉道,旁溢于外而形成瘀血。《灵枢·邪气脏腑病形》;i己载:“有所堕坠,恶血留内”,恶血即指离经而未离体之疲血。唐容川谓:“离经之血虽清血、鲜血亦为瘀血”。离经之血可致瘀,瘀血又可进一步致血液离经旁渗。《金匮》的“病金疮,王不留行散主之”,王不留行散主治外伤瘀血,兼以止血,是伤科之组方。《金匮·杂疗方》的治马坠及一切筋骨损方,亦为外伤致瘀之良方。
      以上致瘀之因仅概述为十三因,若要细分则更广,如虚劳致疲就提到八种致瘀因素。本文对气滞致瘀未作专项讨论,因气滞是瘀血形成的基本病理,贯穿于许多瘀血病证之内。本文涉及《金匮》治瘀之方共有31方,每个方所治之证候及其原因都有差异。因此深入探讨致疲之因,对瘀血的病变形成、治疗、用药等都是有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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